三日后德兴粮行的门板刚上到一半江荣廷正解着油渍麻花的围裙。
“荣廷走啊!”一个牌友从街角钻出来熟络地搂住他脖子劲儿大得不容商量“哥几个都在宝局那儿等着呢就靠你这手气撑场子了。
” 江荣廷一皱眉挣开他:“不去累得慌。
” “咋地?怂了?”牌友故意拖长声从怀里掏出块碎银子在他眼前晃得哗啦响“这点胆儿都没有?那我找别人去了听说城西李老四昨儿赢了个银镯子正愁没人跟他玩呢。
” 江荣廷脖梗子一犟围裙往门把手上一甩布带在风里直嘚瑟:“谁怂了?走!” 人啊就吃亏在这股倔劲儿上反倒让人拿捏得死死的。
一进宝局汗味儿、烟袋油味儿掺着劣质烧酒的酸气直冲脑门儿墙角旮旯几个老爷们正吆五喝六地推牌九铜钱在木头桌面上摔得啪啪响。
那人连推带搡把他按到张空桌跟前。
对面坐了个黑脸汉子招风耳支棱着黄豆小眼直勾勾盯着他像饿狼瞅见肉骨头似的。
“听说兄弟最近手气挺旺没少赢啊?”黑脸汉子咧嘴一乐牙缝里塞着韭菜叶“今儿陪我整两把?” “玩牌嘛有输有赢。
”江荣廷拽过板凳一坐凳腿儿在地上划拉出刺耳声。
他摸了摸怀里手指头碰到底下揣的钱——那是粮行的货款二十两吴掌柜特意嘱咐过“可别整丢了”。
本来想玩两把就撤可黑汉子眼里那挑衅劲儿像根针扎得他浑身不得劲。
前几局输赢不大桌上的铜钱堆得零零散散。
黑汉子突然“啪”地拍下块十两银锭:“这点小钱没意思敢不敢整把大的?” 江荣廷刚要起身就见马老五从里屋溜达出来两手揣袖筒里似笑非笑地倚着门框。
他后脊梁一僵忽然觉得四周吆喝声都停了所有人的眼珠子都盯在他身上。
“咋地?不敢了?”黑汉子嗤笑一声“也难怪到底是给人扛活儿的伙计输不起呗。
” “谁输不起?”江荣廷被这话激得血往天灵盖涌掏出怀里的布包“啪”地摔桌上银子滚出来的动静在死静里格外脆生“二十两一把定输赢!” 黑汉子眼角跳了跳手指头老茧磨过骨牌沙沙响。
江荣廷抓起牌一瞅心凉半截——“杂九牌”。
“哈哈双虎头!”黑汉子把牌往桌上一拍乐得牙龈都露出来了“亮牌吧兄弟。
” “你赢了。
”江荣廷脸耷拉得老长推过银子就要起来里屋突然涌出一帮人。
马老五打头后头几个汉子攥着棒子把宝局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别走啊荣廷。
”马老五叉着腰晃悠过来眼皮肿得发亮眼神在他身上溜了一圈带着股赖唧唧的劲儿“钱输光了?身上不还揣着点零碎么?” 话音没落马老五一摆手棒子带着风就砸下来。
江荣廷想躲可前后都是人胳膊先挨了一棒子“咔嚓”一声脆响疼得他眼前一黑。
“小瘪犊子不挺能嘚瑟么?”马老五抡着棒子照他后背猛抽“给我往死里削!” “江荣廷让你戴草帽子看猪B——看不出个眉眼高低!”王刚举着半截砖头冲上来砖头角蹭过江荣廷颧骨“敢惹我五哥让你尝尝厉害!” 拳头、棒子、砖头像雨点似的砸下来。
江荣廷蜷在地上他想爬腿却让人死死踩着嗓子眼往上返腥味儿光能听见马老五的骂声和自己吭哧瘪肚的动静像头掉进套子的野牲口。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拽起来时已经瞅不清东西了。
冷风灌进破棉袄才发现到了城东的荒地——雪地在月亮底下泛着青白马老五抬脚照他腰眼上狠踹一脚“扑通”一声闷响江荣廷像截木头桩子栽进雪窠子里。
江荣廷躺在雪地里身子冻得快没了知觉魂儿却像被抽离出来猛地坠入一个无尽漫长的梦。
梦里钢铁巨鸟嘶吼着掠过苍穹翅膀底下不是云彩是冲天的黑烟;万丈高楼像林子里的蘑菇玻璃晃得人眼晕蚂蚁样的人流穿着稀奇古怪的衣裳埋头赶路脸上没个笑模样。
最后所有的景象都碎了猛地定格在他最熟悉的白山黑水之间。
可眼前没有山林的安静只有炮火连天炸得泥土翻飞。
他眼睁睁看着一面染血的青天白日旗在硝烟里软塌塌地倒下去紧跟着一面刺眼的膏药旗像口黏痰“呸”一声立了起来扎得他眼珠子生疼!一股说不出的屈辱和悲愤像冰水掺着滚油从他心口猛地炸开要把五脏六腑都烧穿、冻裂! “荣廷!荣廷!” 谁叫他呢?这声喊像根绳子把他从那个血红的梦里猛地拽了出来。
江荣廷使劲儿睁开眼吴德盛的脸在眼前晃手里拎着盏马灯灯光底下老掌柜的皱纹里全是焦急。
“掌柜的我把粮钱整……”他哽咽着想说点啥嗓子眼却猛地涌上一股腥味儿话卡在舌头上变成一声闷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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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金沟枭雄从伙计到东三省巡阅使第2章 身陷宝局来源 http://www.cbjly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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