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松烟墨的清苦混着龙涎香的沉润在暖融融的炭火气息里漫开。
婉兰正垂首研墨手腕轻旋墨锭在砚池里划出匀净的弧线墨汁像被揉碎的夜色渐渐晕开细腻的光泽。
朱见深坐在案后手里捏着奏折目光却落在窗外——檐角的冰棱正往下滴水滴答声敲在青石板上像在数着什么让他眉心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李德全站在一旁见皇上半天没翻一页奏折便知他心里装着事刚要轻声提醒殿外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敬事房的李公公和刘公公端着个紫檀木托盘进来托盘上铺着明黄锦缎码着十几块绿头牌崭新的翡翠面上用金字写着新晋嫔妃的姓氏——周、张、李、岳、刘……一个个都透着新鲜气。
“奴才给陛下请安。
”两人屈膝行礼将托盘稳稳放在案边的矮几上“时辰到了请陛下翻牌子。
” 朱见深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那些绿头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案面。
太后这几日几乎每日都派人来传话说新选的秀女们正值妙龄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的好时候言语间的期盼像块石头压得他胸口发闷。
他不是不知责任重大可连日来处理朝政又念着早夭的皇子实在提不起兴致。
“陛下”李公公小心翼翼地补充“太后娘娘特意吩咐说新人们都盼着能伺候陛下呢。
” 朱见深没说话只是拿起一块绿头牌指尖触到冰凉的翡翠上面“周才人”三个字闪着冷光。
他想起周氏在御书房侍墨时谈起《资治通鉴》时眼里的光倒也算清雅可……终究不是能让他松快下来的人。
婉兰研墨的手顿了顿眼角的余光瞥见朱见深紧锁的眉头。
她跟着他这些日子最懂他这点心思——他不是贪恋美色的人只是被“绵延子嗣”四个字捆得太紧连带着看这些绿头牌都像在看一堆沉甸甸的担子。
她心里泛起些微的疼想劝他别太勉强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是皇家大事轮不到她一个侍墨宫女多嘴。
她悄悄往砚池里添了点温水墨汁愈发细腻抬眼时正撞上朱见深望过来的目光。
那目光里有疲惫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像迷路的人找到了暂歇的檐角。
婉兰心头一软低下头将研好的墨轻轻往他手边推了推声音轻得像羽毛:“陛下墨研好了您先批完这道奏折吧?” 朱见深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那截露在袖口外的皓腕因方才研墨泛着淡淡的粉晕忽然觉得心里那块石头松动了些。
他放下手里的绿头牌拿起朱笔笑道:“还是你懂朕。
” 李德全在一旁暗暗松了口气给敬事房的两位公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稍等。
李公公和刘公公对视一眼也不敢催促只能捧着托盘像两尊石像立在那儿。
朱见深挥毫批阅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混着窗外的滴水声让御书房里静了下来。
婉兰站在一旁时不时为他添些茶水目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鬓角的发丝被炭火熏得微暖鼻梁的轮廓在烛火下投出浅淡的阴影这个被天下重担压着的男人此刻在她眼里不过是个需要片刻喘息的人。
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朱见深放下笔长长舒了口气。
李德全连忙递上茶盏:“陛下歇口气。
” 他接过茶盏抿了口温热的雨前龙井目光又落回那堆绿头牌上。
婉兰看着他指尖在“李才人”的牌子上悬了悬——李氏炖的莲子羹确实不错性子也憨态可掬或许能让他松快些?可她终究没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站着像案头那盏不会说话的青瓷灯。
“就她吧。
”朱见深终于拿起一块绿头牌是“张才人”。
他想起张氏骑马时的爽朗或许能冲淡些这几日的沉郁。
敬事房的两位公公连忙应了捧着托盘退了出去。
李德全也识趣地退到廊下留了御书房给他们两人。
殿内只剩他们二人炭火“噼啪”响了一声溅起个小火星。
朱见深看着婉兰忽然笑道:“方才是不是想劝朕?” 婉兰愣了愣随即福了福身:“奴婢不敢。
”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
”朱见深起身走到她面前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边的碎发“太后的心意朕懂;可这心里的累只有你能看出来。
” 婉兰的脸颊腾地红了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陛下……” “别怕”朱见深收回手目光望向窗外月色已爬上檐角“等过些日子朕定给你寻个清净地方让你不用再看这些烦心事。
” 婉兰心里一暖抬起头撞进他温和的目光里忽然觉得那些绿头牌上的名字再新那些皇家子嗣的重担再沉只要他眼里还有这片刻的温柔她便甘愿在这御书房里为他研一辈子的墨。
炭火依旧暖着砚池里的墨汁泛着微光像藏着一整个安静的长夜。
御书房的烛火燃得更旺了些将朱见深的影子投在明黄的帐幔上忽长忽短。
婉兰刚收拾好散落的奏折就见他揉着眉心站起身脚步有些沉地走到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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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毒妇万贵妃第141章 逆风前行开枝散叶来源 http://www.cbjly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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