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裹着冰粒砸下来时林英后颈的寒毛全竖起来了。
冰粒子打在脸上像小石子儿崩她却站得更直九口老井在雪地里排成北斗状每口井沿都凝着冰棱映着她眼底烧得发红的光。
她盯着那北斗之形忽然心口一抽贴在肌肤上的玉坠竟开始发烫仿佛要从骨头里烧出来。
“咔”。
心口一凉玉坠又裂开一道。
她能清晰感觉到碎碴子扎进皮肉可这疼比不过三天前娘咽气时攥着她手的温度比不过小栓啃树皮时蹭破的嘴角比不过村东头老猎户说“林丫头你爹的猎枪该交公了”时那副看孤儿寡母的眼神。
“够了。
”林英低喝一声指尖抵在唇边。
虎牙咬破指尖的刹那腥甜涌进喉咙她却笑了现代特警训练时队长说过“疼到极致时要把疼当刀使”。
现在这疼就是刀要劈开这些年压在靠山屯头上的阴云。
血珠滴在玉坠上的瞬间天地炸响。
玉坠碎成千万片青光像星子落进雪地里每一粒都嗡鸣着旋即沉入冻土激起一圈圈淡青色涟漪。
林英听见村口传来惊呼春芽儿家的米缸在发光泛出温润乳白的光晕二壮媳妇刚腌的酸菜坛泛着荧光泡菜水咕嘟冒泡腾起细雾; 就连栓子藏在柴火堆里的烤红薯都裹着层淡青色的雾甜香混着焦味钻进鼻腔。
“仪器! 仪器!”戴眼镜的技术员突然尖叫他怀里的铁盒子冒起黑烟表盘指针转得飞起来“镇压器关闭!快关……” 话没说完“啪”的一声铁盒子炸出火星子吓得旁边士兵松手那东西“哐当”砸在雪地上冒出焦糊味一股金属烧融的刺鼻气息随风卷来混着雪粒呛进喉咙。
林英没看他们。
那声尖叫像冰锥扎进耳膜焦糊味钻进鼻腔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死去。
可她的双脚已不受控制地向前挪动膝盖砸进雪堆时发出闷响。
她十指抠进冻土指甲崩裂也不觉得疼因为地底下正有一股温热顺着血脉往上爬带着大兴安岭深处松脂的香带着老林子腐叶的暖带着她爹猎枪上的铜锈味像一条蛰伏千年的根脉在她血里苏醒。
“走。
”她对着地底下轻声说血顺着井壁蜿蜒在雪地里拉出一道红线。
那红线起初只是缓缓蠕动像融雪汇成的小溪; 接着游得急了扭曲如蛇先是凝出龙爪的轮廓再是鳞片层层叠起最后整条青龙腾空而起在雪幕里翻了个身震得周围的树沙沙响枝头积雪簌簌落下砸在肩头冷得真切。
林英听见山脚下的狼嚎了不是凶戾的威胁是低低的呜咽像幼崽寻母; 她看见林子里的老熊了前爪撑地脑袋往雪里磕一下又一下额前绒毛沾满白雪像在叩拜。
“青龙巡脉!地母归位!”光门守的声音破了音。
这老头守了九井四十年此刻跪在雪地里老树皮似的手抓着胸前的护身符嘴里哆嗦着:“祖祖辈辈说的地母娘娘是咱们英子啊!” 九口井同时喷出青焰。
火苗窜得比树还高舔舐着铅灰色的云烧出个窟窿青焰不灼人反而散出一种奇异的暖意拂过脸颊时像晒着冬日稀薄的日光。
窟窿里露出座古城飞檐斗拱在火光里若隐若现还有钟声飘下来一下一下撞得人心脏发颤那不是从天上来的是从她骨头里敲出来的。
“血玉合龙脊续地门启候主归。
” 童声从村子另一头飘来清亮得不像人间言语。
林英偏头看见春芽儿家的窗户映着暖黄的光那是血祭童三岁的小女娃此刻直挺挺坐在炕头眼睛发直嘴里吐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春芽儿妈哆嗦着手去摸米缸嘴里念叨:“这丫头打出生就没哭过一声……怎么今晚炕头自己坐起来了?” 她白胖的小手指向雪岭像是看见什么人在等。
她顺着那小手望去雪岭边缘浮动着一片暗影。
最开始只是天与雪交界处的几个墨点几乎要融进铅灰色的云里。
可当钟声再度响起那几点竟缓缓移动起来踏雪无声连足迹都未曾留下。
越走越近为首的那人戴着黑纱面罩手里攥着半块玉圭缺口处还沾着陈年血渍。
他站在青焰前举起玉圭空中的古城突然亮了门纹和玉圭上的刻痕严丝合缝。
“当——”钟声炸响一道金光劈下来裹住林英。
她眼前发黑可意识却清明得可怕听见有声音在脑子里转像古松在风里说话:“汝承信物代行地母之职护山十年换命一年。
” 十年前师父临死前抓着光门守的手腕说:“若真等到地母归位那天……别高兴太早咱们这儿的菩萨都是拿命填的。
” 十年换一年? 林英想笑可嘴角溢出血。
她想起娘最后说“英英娘撑不住了”想起建国把猎刀磨得锃亮说“姐我能打猎了”想起招娣把野菜汤推给她时眼睛发亮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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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重生1958扛枪打猎带富全村第228章 青焰烧天认主时来源 http://www.cbjly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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