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宫灯摇曳。
苏识捧着那支紫毫笔回房时指尖微凉。
笔杆沉甸甸的象牙雕花尾端嵌着一枚极小的龙纹金扣——御前四支紫毫一支赐太子一支属大将军一支归内阁首辅最后一支向来空悬。
如今落到了她手里。
一个掌事姑姑的手中。
她将笔轻轻搁在案上烛火映出笔尖一抹幽光像血又像火。
皇帝萧景琰不会无缘无故赐物更不会把军务文书的批阅权交给一个“识字不多”的宫婢。
他是在等她犯错——要么畏首畏尾显出无能;要么锋芒毕露坐实野心。
无论哪一条都是死路。
可她偏要走第三条路。
不是锋利地出鞘也不是怯懦地藏锋而是以钝器之姿缓缓磨骨。
翌日清晨御前司送来第一批边事折。
厚厚一摞皆是北境八百里加急涉及粮饷调度、汛期防务、边关换防。
寻常宫婢连触碰都需登记而她已被默许在批红前先行誊录、标注。
她提笔墨落如针。
“此策耗银几何?” “若遇雨季粮道可通?” “将领履历是否详查?有无亲属任职同营?” 字迹工整语气谦卑问题却如细针一根根扎进奏折的命门。
她不否决不建议只“请教”。
可正是这些看似无知的提问逼得皇帝在朱批时不得不多想一层——哪笔银子能省? 哪条路最险? 哪个人最不可信? 她太了解这种人了。
萧景琰神似金闪闪自诩天命之子厌恶质疑却无法容忍“自己没考虑到的事”。
他可以怒斥谏官却会在深夜独自翻阅奏章反复推敲那些曾被他嗤之以鼻的细节。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认错但他的多疑会驱使他暗中补漏。
而她就在他思维的裂缝里种下藤蔓。
每一份批注都会被抄录归档送入内阁文书库。
按制唯有太子、监国、兵部尚书及特许皇子可调阅军档。
而近年来唯一频繁出入档案房的皇子是九殿下萧玦。
她没见过他几次。
只知他三年前因“擅自截留军报”被削去属官禁足东宫三月;此后便如幽影般沉寂不结党不应酬连年节家宴也常缺席。
满宫都说他废了。
可她不信。
一个能在皇权高压下冒险保下密报文书的人绝不会甘于沉寂。
他不是废是蛰伏。
不是无能是不出手。
而她现在做的就是把刀悄悄递到他指尖。
三日后她在整理归档时发现异常。
一份关于北境粮道运力的奏报原应昨夜焚毁副本却迟迟未入焚纸簿。
她查了登记册发现它被调阅过——时间是前日酉时借阅人栏空白。
她眉心微跳。
宫中调阅军档必须签押画押绝无例外。
空白? 要么是权限极高之人直接取阅未录要么……是有人刻意抹去了痕迹。
她不动声色将册子合上指尖在“空白”二字上轻轻一划。
是巧合还是回应? 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批注不再是单向投石入井而是开始有了回音。
第五日黄昏她独自在值房校对最后一份边报。
窗外风起吹得帘幕轻扬。
她忽然停笔目光落在案角一份刚送来的归档清单上。
那是一份普通至极的调阅记录。
墨迹清晰字迹工整。
借阅人一栏写着三个字—— 九殿下。
苏识执笔的手顿了顿。
烛火轻轻一晃映得她眸底微光流转。
她静静看着那三个字良久唇角缓缓扬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来了。
她缓缓提笔在新一页纸上写下一行字:“雨季将至粮道恐断。
” 笔锋未收她已将纸折起压在案头一叠待呈的奏报最下方。
窗外暮云低垂宫檐如刃。
风又起了。
五日后军档归册时苏识指尖一顿。
那份关于北境粮道运力的奏报本该三日前便封箱入库此刻却夹在新送来的卷宗里重新走了一遍归档流程。
她翻开登记簿目光落在借阅记录上—— 借阅人:九殿下。
墨迹清晰印章端正与宫规无异可她知道这绝非例行查阅。
她曾亲手标注的每一条疑问如今在原件上被人用极淡的朱砂点过痕迹像是无声的回应。
尤其是她问“将领履历是否详查”那一句旁多了一个小小的勾不显眼却精准地落在关键处。
那是确认也是共鸣。
她缓缓合上册子指尖在封皮上轻轻一压。
不是巧合。
是萧玦在看而且他在听。
夜色渐浓值房只剩一盏孤灯。
风从窗隙钻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
苏识坐在案前铺开一张新纸提笔写下一行字:“三皇子荐将此人曾驻北境榆林卫——恰为前番缺粮案事发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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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李言李语第6章 你以为我在认命其实我在布线来源 http://www.cbjly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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