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折价第13章 变量惊眠

无数道目光来自无数个时空碎片如同实质般压在雷克斯身上。

那温和却蕴含无尽回音的意念——“一个新的……‘变量’……”——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烙印在他的意识深处带着一种古老到令人战栗的审视感。

奔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并非因为体力耗尽而是源于生命最底层面对无法理解之存在时的本能敬畏与恐惧。

两侧展开的“墙纸”不再壮丽而是化为了无数个囚禁着未知的牢笼窗口而他正奔跑在这条暴露无遗的走廊审判台上。

那些苏醒的“目光”并未立刻采取行动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仿佛在评估在分析在回忆。

它们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各异有的温和如春风有的炽热如恒星有的冰冷如深空有的则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怪异感共同交织成一片庞大而沉默的压力场。

雷克斯感到自己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段思维都在这种注视下无所遁形。

他甚至能模糊地感觉到一些零碎的、来自这些存在的“思绪”片段： ……有趣……很久没有新的变量闯入深层回廊了…… ……能量频谱奇特……蕴含低熵余值……稀有样本…… ……似乎正被‘清扫者’和‘悲恸’同时标记……麻烦的因果线…… ……或许可以……干涉？……代价几何？…… 这些思绪并非语言而是更原始的意识波动却让雷克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成了一个突然闯入古老图书馆的稀有昆虫引起了馆内沉睡收藏品的兴趣。

而这些“收藏品”的任何一丝兴趣对他而言都可能是灭顶之灾。

他不敢动弹甚至连呼吸都几乎停止大脑疯狂运转思考着任何可能的对策。

硬闯？绝无可能。

沟通？如何与这些古老存在沟通？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远处那因为清扫者故障而变得混乱尖锐的嗡鸣声突然……停止了。

紧接着一种新的、更加令人不安的、仿佛高压电流通过的嗡嗯声响起。

【初级故障排除失败。

启动二级协议。

解除部分安全限制。

优先执行清理指令。

】 清扫者那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过载的危险感。

轰！ 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亮度刺眼的惨白色光柱如同死神的巨镰猛地从后方黑暗中横扫而来！它不再瞄准雷克斯而是粗暴地、无差别地扫过整条走廊的区域！显然为了排除故障并完成任务这个自动防御系统开始不惜代价甚至无视可能造成的 collateral damage（附带损伤）！ 光柱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在扭曲颤抖！ 首当其冲的并非是雷克斯而是……走廊两侧那些刚刚苏醒的、正在“围观”的空间碎片！ 嗤——！ 几个较小的、能量波动较弱的空间碎片在被光柱边缘扫到的瞬间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无声无息地湮灭了！连同里面封存的景象和那刚刚苏醒的意识一起被彻底抹除！ 这一下如同捅了马蜂窝！ 沉默的注视瞬间被打破！ 整个走廊两侧无数空间碎片同时爆发出强烈无比、色彩各异的光芒和能量波动！无数愤怒、惊惧、被冒犯的意念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放肆！” “低等的构造体！安敢如此！” “打扰长眠！毁灭它！” 那些古老的存在似乎被清扫者这种无差别的、粗暴的攻击彻底激怒了！ 下一秒雷克斯目睹了一场远超他理解能力的、如同神只战争般的景象。

一个封存着滔天巨浪的空间碎片中伸出一只完全由海水构成的巨手带着法则的力量拍向清扫者！ 一个内部是无数旋转齿轮的空间里射出亿万道蕴含着“停滞”规则的灰色射线！ 一个只有纯粹火焰的世界中飞出一只完全由苍白冷火构成的凤凰无声地撞向清扫者！ 甚至有一个内部只有不断生成和毁灭数学公式的空间直接投射出一道不断自我迭代优化的逻辑炸弹！ 无数种奇异的、基于不同物理规则甚至数学规律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般砸向了那台还在试图执行清理协议的清扫者！ 清扫者周身的防御能量场瞬间被各种无法理解的力量撕裂、中和、扭曲！它那坚不可摧的金属躯体开始出现裂纹、融化、甚至局部地区发生了时间倒流或空间折叠之类的诡异现象！ 【警告！遭受未知范式攻击！防御系统无法解析！】 【损伤严重！请求……滋滋……】 它的电子音被各种干扰彻底淹没。

轰隆隆！！ 在一连串绚丽而又恐怖的爆炸和能量湮灭效应中那台不可一世的清扫者甚至连自爆都没来得及就被这群被激怒的古老存在联手打成了最基础的粒子彻底消散在走廊中连一点残渣都没剩下。

雷克斯看得目瞪口呆冷汗湿透了后背。

他毫不怀疑刚才任何一道攻击的余波都足以让他死上一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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