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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榴之名第27章 明察暗访烟馆密探青石板巷的雾影与杀机

时间:同日巳时三刻 地点:李疤脸粮码头旁“烟鬼楼”烟馆+青石板巷——晨雾还没完全散尽青石板巷的路面湿漉漉的泛着青灰色的光巷壁上爬着墨绿色的青苔偶尔有水滴从屋檐滴落“嗒嗒”砸在路面的水洼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巷口的“张记包子铺”刚开门蒸笼冒起的白汽混着雾霭把“烟鬼楼”的木牌罩得若隐若现。

烟馆的门脸是块三尺宽的朽木牌红漆写的“烟鬼楼”三个字被岁月浸得发暗边角卷着皮露出里面的木纹;门帘是块油腻的蓝布挂着十几根烟枪的铜斗碎片风一吹碎片碰撞发出“叮铃哐当”的响混着巷子里飘来的煤烟味、江水腥气还有烟馆特有的鸦片香——那是种浑浊的甜腻味裹着焦糊气吸进鼻子里像粘了层油脂让人嗓子发紧。

推开门帘一股更浓的气味扑面而来:烟油熏黑的墙面泛着油光贴着几张泛黄的烟膏广告上面画着穿高开叉旗袍的女人手指夹着烟枪嘴角叼着烟嘴旁边歪歪扭扭写着“赵记烟膏·一口销魂·十文钱一泡”;屋顶挂着三盏煤油灯灯芯烧得发黑油烟顺着房梁往下滴在地面积成指甲盖大的黑油洼偶尔有烟客不小心踩进去鞋底沾着油印在地面拖出长长的痕迹。

房间被厚木板隔成十几个小隔间每个隔间不足两平方只够摆一张烟榻和一张小桌。

烟榻是粗木做的铺着发黑的棉垫垫子里的棉絮露出来沾着烟油和烟灰;小桌上摆着烟枪、烟灯和烟膏盒烟枪的铜斗磨得发亮烟灯的玻璃罩蒙着层灰烟膏盒里的黑褐色膏体泛着油腻的光像块凝固的沥青。

最里面的隔间门虚掩着门轴锈得发涩留着一道指宽的缝从缝里能看到青刀半躺在烟榻上穿着件浆洗得发硬的青色长衫领口沾着烟油左脸的三道刀疤在煤油灯的光线下更显狰狞——最上面那道疤从额头划到眉骨中间那道穿过左眼下方最下面那道顺着脸颊到下巴像三条扭曲的蜈蚣。

他手里握着杆两尺长的烟枪铜斗对着烟灯的火苗慢慢转动烟膏融化的“滋滋”声顺着门缝飘出来。

对面的烟榻上坐着黑爪穿件打补丁的黑色短打腰间系着根草绳草绳上挂着把锈迹斑斑的漕帮刀刀鞘上的“漕”字被磨得快要看不清。

他脸上有块鸡蛋大的刀疤从左耳延伸到嘴角说话时疤痕会跟着抽动手里的烟枪没点燃放在小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烟枪的木柄。

“青刀哥不是兄弟我多心”黑爪的声音压得很低像蚊子哼哼怕被隔间外的人听到“潮潮会的白面可不是善茬——去年我们帮他抢水蛇舵的漕运船说好分三成结果他只给了一成还把我两个弟兄推下水喂了鱼。

这次跟他合作要是他再耍花样我们怎么办?” 青刀吐出一口烟圈烟圈在昏暗中慢慢散开他眯起眼睛用烟枪的铜斗指了指小桌上的纸条:“怕什么?这是白面亲笔写的字据盖了潮潮会的朱红印章——上面写得明明白白事成之后城南三个烟馆归我们漕运路线分我们一半还帮我们做掉水蛇那个老东西。

”他顿了顿把烟枪凑到嘴边吸了一口烟雾从鼻孔里喷出来“你不是一直想抢水蛇的漕运路线吗?这可是个好机会——只要烧了黄榴莲的洋布船断了他的法租界生意他的榴莲分帮就成了丧家之犬到时候我们和白面一起把苏州河的码头全吞了!” 黑爪的眼睛亮了亮伸手拿起纸条指尖沾着烟油把纸条捏得发皱。

他借着煤油灯的光凑到眼前看——纸条是用糙纸写的“白面”两个字歪歪扭扭像蚯蚓爬印章是方形的印泥是暗红色的上面的字模糊不清只能看清“潮潮会”三个字。

“真……真能成?”他还是有点犹豫手指在纸条边缘抠来抠去“黄榴莲的人很能打上次甄棒子带五十人都没打过他我们……” “甄棒子是个草包!”青刀把烟枪往小桌上一磕铜斗撞得桌面“咔嗒”响“他连个暗探都防不住死了活该!我们不一样——李帮主带四十人白面带三十人还有你这二十个弟兄加起来九十人黄榴莲的分帮撑死了五十人怎么跟我们打?”他压低声音往前凑了凑气息里的烟油味更浓“明天辰时李帮主的粮船会带十把火枪到粮码头白面的人在码头东侧的芦苇荡埋伏;你带弟兄们埋伏在客运码头后面的‘死胡同’——那胡同里堆着很多干柴是上次过冬剩下的你们先用火油弹烧洋布船再绕到货运码头后面偷袭前后夹击黄榴莲插翅难飞!” 黑爪的嘴角终于咧开露出一口黑黄的牙——那是常年抽鸦片熏的“好!我信青刀哥一次!明天辰时我带弟兄们在死胡同等着保证把洋布船烧得连骨头都不剩!” 隔间外的走廊只有三尺宽地面铺着松动的木板踩上去会发出“吱呀”的响。

影子贴着墙根蹲在地上黑色绸衫的袖口沾着墙灰右手握着毒针管——针管是铜制的藏在袖口的暗袋里指尖能摸到针尾的红色绒线;左手按在嘴前控制呼吸的节奏让气息轻得像雾。

他身后的夜猫和鼠眼也蹲在地上夜猫穿着件破洞的粗布短打脸上抹着煤灰手里握着柄三寸长的短刀刀鞘是用树皮做的;鼠眼怀里揣着张桑皮纸和半截炭笔正趴在地上借着煤油灯的微光快速记录炭笔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混在烟客的“呼噜”声里几乎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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