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渡的话像投入死水的石子涟漪尚未荡开便被谷外愈发清晰的犬吠与人声粗暴地碾碎。
“快!”孟婆婆的拐杖重重一顿嘶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
她不再多看那晕倒的水匪一眼转身便冲向堆放物资的窝棚干瘦的手脚此刻却异常麻利。
老哑巴一言不发像一头沉默的老牛将最重要的那袋粗盐和一小罐猪油捆扎结实背在背上又顺手提起角落里那半袋所剩无几的粟米。
他的动作稳定而迅速带着一种历经磨难后沉淀下来的本能。
窝棚里顿时一片混乱。
压抑的喘息匆忙的脚步物品碰撞的闷响夹杂着孩子被惊醒后压抑的啜泣。
没有人哭喊也没有人质疑求生的本能驱使着这些早已习惯颠沛流离的人们用最快的速度收拾着各自那点可怜的家当。
阿青被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吓得小脸发白她紧紧抓住陈渡的衣角仰头看着他:“爹……” 陈渡低头看到女儿眼中熟悉的惊恐如同他们无数次逃亡时的样子。
他伸手不是抚摸而是快速地将她散乱的衣襟拢了拢系紧。
“跟着我别回头。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定海神针让阿青狂跳的心稍微安稳了些。
老鬼已经利落地将那昏迷的水匪全身上下搜了一遍。
除了一些水渍和泥污只搜出几块碎银子一把贴身藏着的、带着血槽的短匕首以及一块半个巴掌大小、质地坚硬的黑色木牌木牌上刻着一个复杂的、像是某种组织的徽记入手沉甸甸的。
“是个硬茬子。
”老鬼将木牌和匕首递给陈渡低声道。
陈渡接过木牌指尖摩挲着那冰冷的徽记眼神微凝。
他将木牌和碎银塞进自己怀里匕首则别在了后腰。
“带上他。
”他对老鬼说。
老鬼一愣:“带个累赘?” “他知道水路的事。
”陈渡言简意赅“而且留他在这里官兵问不出话会把这笔账算在我们头上。
” 老鬼不再多言像拎口袋一样将那昏迷的水匪甩到肩上动作粗暴毫不怜惜。
吴念清抱着他的蓝布包袱站在混乱的人群边缘脸色苍白有些手足无措。
他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人以一种惊人的效率收拾行装看着那对父女之间无声的交流看着老鬼肩上那个生死不知的水匪这一切都远超出他一个读书人的经验范畴。
陈渡的目光扫过他:“会爬山吗?” 吴念清一个激灵连忙点头:“会……会一些。
” “跟紧。
掉队没人回头找你。
”陈渡说完不再看他转向已经基本收拾停当的众人。
孟婆婆点数着人数浑浊的眼睛扫过一张张惊惶却强自镇定的脸嘶声道:“后山猎道都跟紧了!哑巴你在前面带路。
老鬼断后。
陈爷你照应中间。
” 简单的分工没有任何赘余。
老哑巴一言不发率先走向山谷后方那片更陡峭的岩壁。
那里看似无路但在藤蔓和乱石掩映下有一条极其隐蔽、只有他们这些常年在此躲藏的人才知晓的崎岖小径。
雨还在下山路湿滑泥泞。
队伍沉默地行进着。
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脚踩在泥泞和碎石上的声音以及雨水打在树叶和蓑衣上的哗哗声。
沉重的家当压弯了他们的腰孩子的哭声被大人死死捂住变成压抑的呜咽。
陈渡走在队伍中段一手拉着阿青另一只手随时准备扶住身边踉跄的人。
他的腹部伤口在湿冷和用力下阵阵抽痛但他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只有那双眼睛在雨幕中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和侧翼的动静。
吴念清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青衫下摆早已被泥浆和荆棘划得不成样子呼吸急促显得十分吃力。
他紧紧抱着那个蓝布包袱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靠。
爬到半山腰时身后山谷的方向隐约传来了官兵的呼喝声和犬吠似乎已经进入了“渡口”。
队伍里一阵骚动速度不由自主地加快有人险些滑倒。
“稳住!”陈渡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他们不熟悉山路追不上。
” 他的冷静感染了众人骚动渐渐平息队伍继续在泥泞中艰难向上。
那条所谓的猎道其实根本算不上路只是在近乎垂直的岩壁上一些勉强可以落脚的凹凸之处需要手脚并用才能攀爬。
对于背着沉重行李、拖家带口的人们来说更是难如登天。
石头拖着那条伤腿每向上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冷汗混着雨水往下淌。
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用手抓着岩石缝隙一点点往上挪。
陈渡经过他身边时伸手在他腋下托了一把。
“忍一下到上面就好了。
” 石头感受到那股沉稳的力道眼眶一热用力点了点头。
阿青也被陈渡半抱半推地向上送她的小手紧紧抓着湿滑的岩石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但她牢记着爹的话不哭也不闹。
老鬼扛着那个水匪走在最后动作却依旧矫健不时回头警惕地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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