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的秋意总比别处来得早。
刚入九月风便褪去了夏末的燥热裹着满城桂树的甜香掠过黄册库的青瓦。
瓦片缝里还沾着几分夏日的青苔被风一吹簌簌落下细碎的绿屑。
张希安立在廊下青布官袍的下摆被风掀起一角他望着檐角那只铜铃——铃身铸着缠枝莲纹经年累月被风吹得发亮此刻正随着风势轻轻晃动叮咚声清脆却不聒噪反倒衬得周遭更显清净。
他手中的算盘握得稳拇指与食指捏着算珠轻轻一拨“噼啪”声与铜铃声相和节奏愈发从容。
自去年从巡检衙门调来青州府管黄册张希安的日子便过得规律。
每日天不亮他便带着小书吏去库房核对户籍——册页泛黄边角被前人翻得卷起他总要用指尖轻轻捋平再逐行核对姓名、年岁;午后则去城郊丈量田亩踩着田埂上的软泥听佃户说今年的收成将新测得的亩数一笔一划记在册子上;傍晚回到府里又接着整理赋税账目直到檐角的铜铃被暮色染成暗金色才肯歇手。
当初他主动辞官原是想“图个清净”远离皇子间的纷争如今看来这份清净里却藏着几分踏实的暖意——是核对完一册户籍后的安心是听见佃户说“今年收成好”时的欣慰也是每日归家时后宅传来的那阵笑闹声。
“张大人!”廊外传来小书吏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却又透着认真。
张希安停下算盘抬眼望去只见小书吏捧着一叠新造的鱼鳞图跑过来青色的布袖口沾着几片墨渍许是方才在案前誊写时不小心蹭上的。
小书吏跑得额角见汗将图卷轻轻递到张希安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期待:“南乡那片淤田小的带着人核对了三遍——先是按去年的旧图比对再去田里实地丈量连田埂边那棵老槐树的位置都标上了您瞧这注记可还清楚?” 张希安接过图卷就着廊下的天光细细看。
鱼鳞图上田块的形状如鱼鳞般交错每一块田的尺寸、土质、佃户姓名都用蝇头小楷写得端端正正笔画工整没有一丝潦草。
他指尖拂过“佃户李老三亩数三亩二分”那行字想起前日去南乡时见过这位李老三——是个皮肤黝黑的老农拉着他的手说“多谢大人仔细不然这淤田的亩数可就差了”。
张希安不由笑着点头语气里满是赞许:“用心了。
明日让你家娘子送两坛桂花酿到我家里算我谢你的。
” 小吏闻言连忙躬身称谢脸上是掩不住的欢喜。
任谁都知道张希安待下属宽厚出手也阔绰。
这桂花酿是青州的特产放在市面上卖一坛不过二钱银子可张希安每次给小吏们赏钱总按三钱银子一坛算——他知道小吏家里有老母亲要养多出来的银子够买些滋补的东西。
待下值时日头已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张府的朱漆大门上映得门环发亮。
张希安刚跨进门槛后宅的笑闹声便顺着风飘了过来暖融融的驱散了一日的疲惫。
他往里走只见张母扶着王萱微凸的小腹王萱由丫鬟春桃搀着往正厅走——王萱刚有孕四个月身子难免笨重些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
张志远揣着手跟在后头平日里带些憨气的脸上此刻笑容更甚像个孩子似的絮絮叨叨地说:“母亲萱儿说今日要吃藕粉桂花糕我一早就去街上买了最好的藕粉让厨房备着了您待会儿也尝尝。
” 张修生站在廊下怀里抱着刚满周岁的侄儿——那是秦明月的孩子粉雕玉琢的一双大眼睛乌溜溜的。
张修生拿着个桃木拨浪鼓轻轻晃着鼓面上的红绸带随风飘动逗得孩子咯咯直笑小手还伸着要去抓拨浪鼓。
鲁一林拎着个蓝布药包从偏厅出来见了张希安连忙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少爷回来了。
小的方才去城西的药铺买了安胎的药材是老大夫按方子抓的都是上好的当归、黄芪您放心。
” “都进来吧。
”张希安走进正厅将手中的算盘放在案上算盘珠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刚坐下便见张母扶着王萱的手跨进门槛。
王萱鬓边簪着支珍珠簪子珠子圆润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穿着一身素色襦裙裙摆绣着几枝浅粉色的桃花虽不张扬却掩不住眉梢的喜色。
张希安望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今日怎么起这么晚?可是身子乏了?” 王萱伸手轻轻摸了摸肚子眼尾弯成了月牙语气温柔:“许是孩子知道他爹在府里做正经事连胎动都轻了些没吵着我所以就多睡了会儿。
” 这话刚落堂屋里霎时更热闹了。
张母拉着王萱的手在主位上坐下又让丫鬟给王萱端来一杯温茶;张志远忙不迭地去搬椅子生怕张母坐得不舒服;张修生抱着秦明月的孩子走到王萱面前让孩子对着王萱笑说“给大娘看看沾沾喜气”;鲁一林则将药包小心地搁在案上还特意叮嘱丫鬟“待会儿煎药时火候要小些别煎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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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以捕快之名第402章 门可罗雀来源 http://www.cbjly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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