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的夏天马尔福庄园的玫瑰开疯了。
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泼洒在修剪得一丝不苟的绿茵地上空气里浮动着甜腻的花香和青草被晒暖的气息。
一个小小的身影像一颗被发射出去的铂金色炮弹正跌跌撞撞地穿过迷宫般的玫瑰花丛。
德拉科·马尔福刚满五岁不久穿着量身定做的墨绿色小天鹅绒短裤和雪白衬衫跑得小脸通红淡金色的卷发被汗水黏在饱满的额角。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指关节都泛了白。
“阿——尔——文——!” 德拉科稚嫩的、带着喘息的喊声穿透花丛惊飞了几只栖息在石雕上的知更鸟。
花丛深处靠近一株古老紫杉树的浓荫下阿尔文·艾德里安·莱斯特兰奇正安静地坐着。
他比德拉科大五个月零十三天身量已经隐约高出一小截。
苍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银灰色的眼睛像蒙着薄雾的冬日湖泊正专注地看着摊在膝头的一本厚重书籍——《魔法界常见植物图鉴(幼儿启蒙版)》。
书页被小心地翻到“毒触手幼苗”那一页旁边放着一块被掰开、露出白色内瓤的饼干(家养小精灵严格筛选过的安全零食)。
他看得太入神以至于德拉科炮弹般冲到他面前时才慢半拍地抬起头。
“阿——尔——文!” 德拉科又喊了一声带着点控诉的意味小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顾不上擦汗献宝似的把紧攥的小拳头猛地伸到阿尔文鼻子底下然后猛地张开。
一只被捏得半死不活、翅膀都歪了的亮蓝色蝴蝶可怜兮兮地躺在他汗津津的小手心里细腿还在微微抽搐。
“看!” 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亮得像夏夜的星子全是纯粹的得意“我抓到的!最蓝的那只!比潘西花园里所有的蝴蝶都蓝!” 他往前又凑了凑几乎要把蝴蝶怼到阿尔文脸上一股混合着汗味、青草味和阳光味道的热气扑面而来。
阿尔文几不可查地蹙了蹙眉身体微微后仰避开了那只濒死的“战利品”和德拉科身上过于蓬勃的热气。
他银灰色的目光扫过那只可怜的蝴蝶又落回德拉科汗湿通红、写满“快夸我”的小脸上。
“鳞翅目蓝闪蝶亚种。
” 阿尔文的声音清冷平稳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背书般的准确“飞行时速低于七英里趋光性强易捕捉。
其鳞粉含有微量致幻毒素不建议徒手接触。
” 他顿了顿看着德拉科瞬间垮下去、充满困惑和一点点委屈的小脸又面无表情地补充了一句“另外它快死了。
” 德拉科的小嘴立刻扁了起来像被戳破的河豚。
他看看手心不再动弹的蝴蝶又看看阿尔文那张冰块脸大大的灰蓝眼睛里迅速蓄起一层水汽。
“它……它本来很漂亮的!” 他带着哭腔控诉“我只是想给你看!你都不喜欢!” 阿尔文没说话只是合上了膝头的图鉴。
他伸出苍白、手指比同龄孩子更显修长的手没有去碰那只死掉的蝴蝶而是用指尖轻轻捏住德拉科沾了泥土和草屑的袖口把他汗湿黏腻的小手从自己鼻尖前挪开。
“脏。
” 他言简意赅地评价。
德拉科更委屈了小胸脯一起一伏眼看金豆豆就要掉下来。
就在这时阿尔文却从旁边的小篮子里拿起一块干净的、带着柠檬清香的湿毛巾没什么表情动作却不算粗暴地开始给德拉科擦脸。
冰凉的湿意贴在滚烫的脸颊上德拉科被冰得一个激灵忘了哭。
阿尔文擦得很仔细从汗湿的额头到沾了泥点的下巴连耳后根都没放过。
那微凉的手指偶尔擦过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安抚性的触感。
德拉科呆呆地站着像只被顺毛顺懵了的小猫。
擦完脸阿尔文又拿起德拉科那只沾了蝴蝶鳞粉和泥土的右手用毛巾一角仔细擦拭着每一根手指连指甲缝都没放过。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认真像是在完成一项重要的清洁仪式。
“好了。
” 阿尔文把用过的毛巾丢回篮子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仿佛刚才的“服务”只是顺手清理了一件沾染灰尘的物品。
他重新拿起那块掰开的饼干把其中一半递给德拉科“吃。
” 德拉科下意识地接过那半块饼干冰凉的触感让他彻底回神。
他看着阿尔文低头小口啃着自己那半块饼干侧脸在紫杉树的阴影里显得格外安静冷白。
刚才的委屈和控诉莫名其妙地被那半块饼干和擦干净的手脸熨平了。
他学着阿尔文的样子小口小口地啃着饼干甜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
“阿尔文”德拉科含着饼干含糊不清地问凑近了一点“你看的书……好看吗?” 他对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和图毫无兴趣只是本能地想靠近这片安静的阴凉。
阿尔文没抬头翻开了刚才那本图鉴翻到一页画着巨大、鲜艳、长满獠牙的食人花的插图:“曼德拉草幼株哭声可致命。
在成熟移植前需佩戴龙皮耳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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