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县城到了城外的农田村庄。
此时正值春分前后地里都是那些农人们辛勤劳作的身影。
站在一处田埂上老县令停下脚步四下眺望。
翻耕的泥土让略带湿腥的清新泥土气息钻入了每一个人的鼻腔眼前是那些农人们挥汗如雨的身影。
孩子们在田头打闹嘻嘻哈哈。
男人们赤脚踩在田地里辛勤劳作。
妇人们提着篮子带着毛巾协同劳作的同时为丈夫擦拭汗水补充水食。
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老县令苍老浑浊的双眼四下看着没看白季只是在嘴里说道。
“你可知为什么所有人都相信牙门、信任牙门?每每遇到任何事情第一个寻求的就是牙门的审判?” “因为公正?” “因为律法。
律法是死的所以无论任何争议都有一个确定性的结果。
可没有人知道律法并非万能的。
他们信任我所以任由我处置。
我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四十一年。
我审过无数案子像今天这样的案子我见识过不下二十个。
初时上任我心有戚戚。
害怕自己做不好这个县令害怕自己判断有误害了人家一生。
害怕自己做了错误的事情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甚至会在半夜被噩梦惊醒。
每每断案我都会引据律法条令以明文示之严守明令不敢逾越半点。
” 老县令语气缓慢地说着似乎在这卸下身子担子的时候他终于有空停下来卸下自己无所不能的伪装和外人说一说自己的心事将自己过去的些许软弱暴露在阳光底下。
“可是后来我发现似乎无论我做出怎样的决定他们就只会诚心拜服。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有些自傲自满觉得我慧眼如炬不曾错判过任何一桩案子。
那段时间我觉得我就是他们的天我是这玉河县的天。
可是哪有人不会出错的…… 一次机缘巧合之下我发现我错判了一桩案子。
若非我亲眼所见绝不会有任何人过来和我说道。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身上的担子究竟有多重了。
所以后来我做事越发小心。
每每断案都不敢轻易断言前后思虑良久四处调查取证才敢小心裁断。
只是到得后来需要我处理的事情却是越来越少以至于近些年间民间都在说我整日无所事事。
然而他们的生活却是如眼前一般越加稳定繁荣你可知为何?” “不知……” 县令想要倾吐白季自知只需要静静倾听就好。
“可使民由之不可使民知之。
”老县令叹息一声。
“当我不再给出明文条例只是给出判决并且无论有罪无罪常常各打五十大板后他们也就渐渐地不敢再行一些行险之事了。
他们不知法便会在心中保持敬畏。
若是明确知道法律的边界在哪那么他们就会想方设法地去贴线牟利。
法无明令不可为便是可为。
可若是他们不懂法、不知法也就不知什么可为不可为自然也就少了那许多诡思奇想。
” “您这是愚民之法……” 老县令又是叹息一声。
“我是他们的天我需要保障他们的生活。
眼下他们过得还算不错不是么?” “那您今日说起这个是有什么遗憾么?” “遗憾……自然是有遗憾的。
事实上我觉得我这样或许可保他们一时稳定但时常在私下里独自思索时我总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只是苦于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说罢老县令叹息一声。
“且不说这些了……其实今天和你说这么多只是我平日里的所思所想和眼下之事没有太大的关系。
今天之所以和你出来走走其实是想和你说说你们山庄的事情。
” 此刻老县令也不再打哑谜。
无官一身轻的他也不再忌讳什么东西。
当彻底没有了担子、没有牵挂的他也就可以如同今日公堂上一般不再谨言慎行。
“我是玉河县的天我就要对县里的每一个人负责包括你们铸剑山庄。
事实上这些年里不是没有人对我施压只是我一直没有理睬。
如今那些人的耐心似乎已经到了极限了。
在你做出应对之前我就已经收到了一些消息。
所以你招收人手之事我倒是觉得也算是个自保手段。
明面上你也没有给那些人太过于明显的借口只是你得小心——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而且这新上任的县令估计也是他们的人…… 我能做的已经到头了。
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了。
” 说着话老县令拍了拍白季的肩膀似乎有些落寞地转身。
“我走了不用送我。
这些话也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只是我不愿意看见什么不公之事……言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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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你可能对我的剑有什么误解第一百一十六章 玉河县的天来源 http://www.cbjly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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