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运车停下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晨雾还没散像一层轻纱盖在市局地下车库的铁门上空气里混着湿气和淡淡的机油味。
我推开车门脚踩到地上时膝盖有点发麻——这一路跑了十一个小时山路颠簸得厉害信号断了好几次中途还被查了三回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
冷风从通道口吹进来刮得脖子一凉我不由自主缩了缩肩膀。
赵勇跟在我后面下车走路还是有点瘸。
他左腿上的伤是三个月前那次行动留下的爆炸后他冲进火场背出了两个人自己却被砸伤了。
医生说恢复得不错但他走起路来总带着点滞涩像是身体还记得疼。
可他从没喊过一声累也没提过要休息。
自从我们接手“回声计划”这个案子他就再没真正松过一口气。
李悦走在最后怀里抱着一个密封箱。
箱子不大但看着就很重外壳是防磁合金做的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标签:“AN-186-K7”。
字迹被高温烤得微微卷边边缘还有焦黑的痕迹好像曾经烧过一样。
她手臂轻轻抖了一下马上调整姿势把箱子抱得更稳了些。
她一向话不多做事干净利落可今天眉心微皱眼神沉得不像平时。
我们三个一路沉默穿过两道安检门。
第一道是普通的金属探测第二道就复杂多了——虹膜扫描、指纹验证、心跳比对一层接一层。
证据中心的安保级别特别高毕竟这里存的不只是物证更是六段差点被人抹去的人生。
我把硬盘交到技术科那个年轻女警手里。
她戴着无尘手套接过设备后立刻放进真空舱再连上内网系统。
一边操作一边低声报出编号:“AN-186-K7接收人:陈默;移交单位:特别调查组;时间戳:06:43。
”屏幕闪了几下数据录入完成跳出绿色的确认框。
我在交接单上签下名字笔尖顿了顿。
这不是普通的签字而是一种承诺——对死者的交代也是给活着的人一个答案。
“这批数据不能经手第三人。
”我说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清楚“尤其是加密部分优先交给李悦处理。
” 她点点头没多问。
在这个级别的案件里信任就是不说破的秘密。
有些问题不该问也无人能答。
我们转身离开走廊灯光惨白映在光滑的地砖上拉出三道影子长长短短地拖在地上。
我的影子最长斜斜地伸向电梯口像一道没解开的谜题。
会议室在七楼东侧常年照不到阳光窗帘半拉着只透进一丝微弱的晨光。
桌上堆着前两天的案卷几张打印纸散乱摊开上面全是红笔圈画和潦草批注。
角落里放着个咖啡杯杯底残留着干涸的褐色痕迹也不知道是谁忘了拿走。
我打开笔记本调出六名受害者的生理参数表。
心率、血压、脑电波、睡眠周期……这些数字背后曾是一个个真实的生命。
现在它们只是冰冷的曲线在屏幕上无声起伏。
赵勇倒了杯热水坐下左手撑着桌角右手轻轻揉着腿上的绷带。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屏幕一角的照片——那是Z-1生前最后一张监控截图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蹲在救助站门口抽烟侧脸模糊只有右耳上的疤痕清晰可见。
“先从身份查起吧。
”我说“他们不是凭空消失的一定有来路。
哪怕社会忘了他们我们也得把名字找回来。
” 李悦坐在靠窗的位置插上便携终端开始拆解K-7主机里的日志文件。
她的手指飞快敲击键盘屏幕上滚过一串串代码绿色字符像小溪一样流淌。
但她眉头一直没松反而越皱越紧。
“档案被清过三次以上。
”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原始户籍信息全删了连备份服务器都被物理销毁。
剩下的只有生物特征和脑波记录。
” 我盯着那份脑波图谱。
α波异常活跃δ波持续低振幅波动说明这些人长期处于浅睡或意识模糊状态。
这绝不是自然现象而是人为干预的结果。
“那就用脑波反推。
”我说“公共监控库里有没有匹配的人?” 她摇头:“普通人不会频繁出现在摄像头下尤其是这类人。
他们是‘看不见’的——没有固定住址不用手机支付不坐公交连医院都不去。
除非……他们曾经被收容过。
”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赵勇抬起头声音沙哑:“城南那个救助站三年前关停的那家?我记得当时报过失踪协查名单上有几个名字后来再也没出现过。
” “就是它。
”我翻开平板调出一张模糊截图“代号Z-1的男人曾在那儿出现过一次穿灰色夹克右耳有旧伤。
据目击者说他是半夜来的身上有酒味说是工厂裁员租不了房只能来这儿凑合一晚。
” 李悦立刻接入市局影像库设定筛选条件:时间范围锁定三年前冬季体貌特征为男性、三十至四十岁、右耳疤痕、常穿深色外套活动区域集中在城南老工业区周边。
系统开始自动检索进度条缓慢爬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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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回溯刑警破黑局风云第187章 后续调查引思考来源 http://www.cbjly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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