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梅雨季潮湿的空气跟能渗进骨头似的。
青石巷口站着个叫林涂的小伙子手里紧紧攥着房产证。
眼前是一座挂着“林记绸缎庄”匾额的三层老宅都空了二十年啦可怪就怪在二楼西窗竟亮着暖黄的灯火。
林涂想起父亲临终前迷迷糊糊说的话:“别碰阁楼那口樟木箱...” 他心里犯嘀咕但还是推开了雕花铁门。
嘿这一推不要紧铜铃没风自己就响起来了。
守门的老陈头本来缩在藤椅里那浑浊的眼珠突然就迸出了精光大声喊道:“林少爷当心那盏琉璃灯。
”话刚说完檐角挂着的十八盏红灯笼“唰”地一下全灭了黑暗里还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的怪吓人的。
林涂赶紧去摸墙上的电闸手指刚碰到开关一缕冷香就擦过他的鼻尖。
他一转身月光正好照在楼梯转角一个穿月白旗袍的女子背对着他站着。
那女子头发老长了都到腰了头发间隐隐约约能看见脖颈处森森的白骨。
林涂一眼就认出她胸前那枚翡翠胸针那可是母亲出嫁时戴的嫁妆啊。
“你终于来了。
”女子的声音就像生锈的铰链嘎吱嘎吱的。
她一转身旗袍下摆洇开一大片暗红还喊着:“还我头来。
” 可把林涂吓得够呛。
老陈头哆哆嗦嗦地翻出泛黄的族谱翻到1927年的记载说:“林家二公子纳妾吴氏成婚三日失踪...” 泛黄的宣纸上褪色的朱砂印鉴组成了阴阳双鱼图。
林涂突然脑袋剧痛眼前浮现出一个暴雨夜的画面:一个穿长衫的男人把染血的绸布塞进樟木箱一个女子的头颅咕噜咕噜地滚落在青砖地上。
这时候历史系教授苏青来了她推了推眼镜用X光扫描仪一照发现箱底藏着个锦囊说:“这是冥婚契约双鱼纹是民国时期青帮的标记吴氏可能是被强迫订婚的。
” 她手指在箱内残破的凤冠上一拂突然被一股寒意刺痛再一看冠顶的东珠正渗出鲜血在空中凝成了个“还”字。
当天晚上林涂一个人守夜。
半夜里阁楼传来皮箱轮子的滚动声。
月光透过气窗在地面投下个人形剪影。
林涂举着火把就冲上阁楼到那一看樟木箱敞开着凤冠上的东珠全没了箱底竟有半张惨白的人脸右眼眶里还嵌着半枚翡翠胸针。
到了第七夜子时林涂在祠堂发现了密道。
青砖墙上用朱砂画着镇魂阵供桌上摆着七盏长明灯。
他一碰到最左侧的灯盏灯油突然就沸腾起来还浮现出吴氏生前的画面:她跪在染坊里搓洗血衣老板娘举着火把狞笑着说:“不把头颅洗干净你男人就永远别想超生。
” 林涂顺着密道走到尽头是个石室里面有个水晶棺躺着个穿嫁衣的少女。
这时候林涂的怀表突然倒着走了棺盖自动打开少女的右手直直地伸向他胸前的翡翠胸针还喊着:“还我头来...” 这一喊可不得了十七个声音同时响起来林涂这才发现棺材四周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无头人像。
暴雨倾盆的午夜林涂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拖进了祠堂。
供桌上摆着七具穿嫁衣的女尸吴氏的头颅悬浮在香炉上方。
就在林涂吓得不知所措的时候苏青突然出现了手里拿着从染坊遗址挖出的铁盒说:“她们的头颅被制成药引埋在染坊地基里。
” 林涂一听撒腿就冲进雨幕。
到了染坊地窖积水都到他腰间了。
他摸到一个冰凉的陶瓮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当年淹死七个女工的染缸...” 他凑近一看瓮中七颗头颅齐刷刷地转向他吴氏的眼睛突然睁开脖颈处浮现出与翡翠胸针相同的胎记。
林涂咬咬牙把头颅拿回宅子放进了水晶棺。
这一放整座宅子开始倾斜。
吴氏的躯体缓缓坐起来脖腔里伸出青灰色的手臂“咔嚓咔嚓”把其他六颗头颅全部扯下。
接着她的身体突然暴涨三倍旗袍都裂成碎片露出布满鳞片的脊背。
“你才是真正的祭品。
”苏青的冷笑从背后传来她手里的青铜镜映出林涂的倒影只见他后颈浮现出与吴氏相同的双鱼胎记。
原来啊林家每代长子都是契约的祭品而苏青正是当年染坊老板的后人。
到了最终时刻林涂心一横把翡翠胸针刺入自己心口。
嘿这胎记还真跟吴氏的脖腔产生了共鸣十七道青光冲天而起染坊地基下的怨灵发出凄厉长啸。
等晨曦穿透乌云青石巷里就只剩半截断裂的旗杆旗面上绣着褪色的双鱼纹好像在诉说着这段离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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