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退去后他一直没松开我的手。
我们坐在天文台角落的旧椅子上谁都没提离开。
风从窗口灌进来带着白昼的温度也带走了昨夜残留的冷意。
他低头看了看袖口那对刻着“SU”和“WAN”的袖扣还好好地别着。
阳光照在上面反射出一点细小的光斑落在地上晃了晃。
我摸了摸衣袋里的车票。
那张泛黄的北极列车票已经被体温焐热了边缘有些发软。
七天前他说“票还在”我没接话。
现在我知道他在等一个答案不是关于逃不逃而是关于信不信。
可信任这种事不能靠回忆撑着。
我需要一个属于今天的理由。
他好像懂我的沉默。
那天傍晚他轻轻说了句:“跨年夜我来找你。
” 我没有问为什么是那天也没有说好或不好。
我只是点了点头。
今天就是跨年夜。
天刚黑他就来了。
还是那件深色外套袖口整齐地翻折着露出那两枚袖扣。
他手里提了个小袋子没说什么牵起我就往顶楼走。
天文台的门没锁。
我们一路走到露天平台风比白天大了些吹得人脸颊发凉。
远处城市已经开始亮灯高楼之间有零星的烟花试燃在空中炸开一小团光。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支雪茄又掏出一根仙女棒。
“这个是你买的?”我看着那根粉色的儿童玩具。
他点头“便利店最后一根。
” 他把雪茄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
火光一闪烟雾缓缓升起。
他又划亮仙女棒金属丝头迸出细碎的火星噼啪作响。
他一手拿着雪茄一手举着仙女棒站在风里。
烟雾和火星被风吹着缠在一起像两条颜色不同的线拧成了绳。
一端是灰白的冷静一端是跳跃的暖光。
“以前我觉得顾晏辞和阿辞是两个人。
”他说“一个活在规则里一个活在感觉里。
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 他把雪茄和仙女棒并在一起让它们的光与烟靠得更近。
“他们其实只想做同一件事——娶你。
”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放下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布。
打开来是那张沾了血迹的请柬化石两份请柬被血黏在一起硬邦邦的像一块旧纸板。
他蹲下身把请柬放在地上。
然后单膝跪了下去。
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这块由金箔和手绘拼成的残片。
他伸手抚过上面干涸的血痕声音很轻:“我不会再删掉任何一个自己。
顾晏辞给得起盛大婚礼阿辞只想陪你吃一碗热面。
但他们都想让你点头。
” 他抬起头看着我。
“所以以顾晏辞的财富和阿辞的真心请嫁给我。
” 我没有立刻动。
他也没催。
就那样跪着手里还捏着雪茄的尾端烟灰一点点落下来掉在请柬边上。
我慢慢蹲下身和他平视。
然后从包里取出那张北极车票还有那枚用易拉罐环弯成的戒指。
它早就变形了边缘有点翘但我一直留着。
我把它们轻轻放进他摊开的手心。
他低头看着手指收拢把车票和铁环紧紧握住了。
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得他额前的发乱了几缕。
他还没站起来只是跪在那里手握成拳像是怕这些东西会飞走。
我伸出手碰了碰他的手腕。
他抬头看我眼睛很亮。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地面。
我们脚底下不知什么时候拼出了一个巨大的“YES”。
是用泡面盒拼的一个个压扁了贴在地上缝隙里塞着剪短的易拉罐条。
字母歪歪扭扭Y的一竖还斜了一点E的横线缺了一小段被人用发光贴纸补上了。
我认得这些材料。
都是我出租屋里的东西。
那些吃完扔掉的泡面盒喝完踩扁的铝罐还有以前贴在墙上的夜光星星贴纸。
“你什么时候……” “这几天晚上来的。
”他说“每次你睡着了我就溜进去收拾。
你不让我进厨房煮面总不能也不让我捡垃圾吧。
” 我笑了下鼻子却有点酸。
“你说过你喜欢屋顶的婚礼。
”他指了指头顶“这里也算屋顶。
没有宾客没有司仪只有烟火和星星。
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能算开始。
” 远处钟楼传来报时的声响。
一下两下…… 接着是第三下。
越来越多的烟花在空中炸开。
金色、红色、蓝色的光一朵接一朵地升腾照亮了整个平台。
那些拼出来的“YES”也被映得发亮泡面盒反着光像铺了一地的星星。
他终于站起身顺手把我拉了起来。
他的手很稳掌心有点汗但没有抖。
“以后每年跨年我们都来这里。
”他说“你可以骂我煮糊了面我可以为你画一整个银河。
” 我靠在他肩上听见他在笑。
烟花越放越多整个城市都在发光。
我们的影子被照得很短贴在地上紧挨着那个由废品拼成的“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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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遗忘时爱上你第200章 烟火星辰的永恒答案来源 http://www.cbjly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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